主题：你我命中注定

那天后，没有再见过你，但每次遇上这样的厕所，我就会想起你，笑着说：“嘿！你我命中注定， 很高兴认识你，燕子。” 　　我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厕所里相识然后相爱，都是对爱情至高无上的一种亵渎，也会遭到读者 无情口水的唾弃，狗血淋头万箭穿心五马分尸酷刑炮烙，然而很实在，没了厕所你上哪蹲去。 　　我就是上这样的一个厕所蹲的。那时我知道我很急，丢了5毛钱给老头，就飞箭一般地冲进 了厕所。“蟛”左手一带门。 　　在我蹲了下来，“啪啦啪啦……”掉屎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位东北朋友形容拉屎的话语“脚踏 黄河两岸，手持机密文件，前面机关枪扫射，后面飞机轰炸；突然，‘轰隆’一声，一条黄龙再 现”。正当我发笑的时候，突然发觉我手上没机密文件，‘轰隆’一声，不是我下面在丢炸弹， 是我脑子给炸了。这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大便没纸，等于上床没套子。 　　“阴沟里翻船，屋漏又遭连夜雨”，我听见了银铃般的笑声，很响亮。我想大概是这个公厕 隔音效果不好吧，心里直发毛。 　　“你真混，还没跟男朋友上过就分了，我看你要做老处女了……咯咯……”然后就是拉链的 声音，我从缝里可以看见女人雪白的大腿，不，是女孩子雪白的大腿。 　　“别取笑我了，我又不像你，这么骚。浑身的骚味，去到哪里总会有几个癞皮狗跟着，咯咯……” 我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听过这样有磁性可爱的声音，我想，这是不是种缘呢。不好，“波？！” 我放了个屁，这个屁很饶口，婉转很领时尚，完全不落窠臼，放的就是一种愉悦的享受。 　　“？谁放的屁这么好听？咯咯……”说话的人是你。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来了熊胆， 而且很有可能是千年熊胆。 　　“不是我……别看我。”另外个女孩说。“就是你就是你……呵呵”你说。 　　“别吵了，你们说话让我放不出屎来，倒放个屁出来了”我说。 　　“男人的声音？！”你们俩一起叫道。我的想像力告诉我你们的表情一定是多年以来未有过 的震撼所不由自主的表现。 　　“喂！你男的女的？！怎么跑来女厕来了！”另外个女孩说。3寸金莲踢了踢我这扇有点腐 朽的木门。 　　“别踢了！再踢就拉你进来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纸？对不起，进来的时候忘了拿老头的了， 老头也糊涂，没给我。”我说。 　　“哼！还想要纸，燕子，我们拉他去去见110.” 　　“别闹了，人家可能急，进错了，我们走吧。”你说。你的声音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 是唐伯虎目睹秋香那回头一眸的感觉。 　　有磁性的声音中带有某种温柔体贴还带点颤抖，完全是上辈子我们相爱过。噢，别走。你从 有点腐朽的门上丢了一包“心心相印”牌纸巾，我单手接住了。我顾不了这么多，掏出擦完了事 束裤，套上皮带，拉链。动作的快速连续性完全不落后于军人起床。 　　我追出门口，看见你在挽着那女孩的手臂就在前面碎步。那女孩还舍不得走，怕不是想骂我 的无礼是乎？ 　　我追上前，把手上的“心心相印”递到你胸前。“对不起，我那时很急没看清门牌。唉，这 个公厕也实在太烂了，字体模糊不清。谢谢你，这纸巾还你。” 　　“看不清？我看你是想偷窥吧。”那女孩是这么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清楚？确实是模糊不清。就算是偷窥也不会偷窥你呀，你看你， 飞机场，身材还可以，不过瘦了点。” 　　对这位女孩这么想我的为人，我感到有点义愤，当然不能太大。 　　“香香，别这样对人家说话，他看起来蛮斯文的。你这样想人家，人家会不高兴的。”你的 眼神在注视着我，我在极力的发挥我眼眸深情的深度。 　　“现在好多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狼衣冠禽兽，别这样想人家，人家倒还不知道对你有什么企图 呢？哼，燕子，男人我看多了，别给外表给蒙骗了。”我可以无视这位女孩的存在，我知道，在 我眼里，我只有你，至少还有你。我之所以存在，那是因为你的存在。 　　“你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晚饭。如果有人约了，改为夜宵也可以。这个你放心，我是包 假不换的不毛手毛脚。”我在邀请你。我的其实不好笑的说话让你给笑了。我想我确实是不毛手 毛脚的，有时人说实话还真是对自己的一种福利。 　　“今晚没人约我，咯咯。” 　　“你有手机吗？我今晚给你打电话。” 　　“……”你说了。那是移动的号码。我记下，脑子记。我说，我的手机进水了，但是脑子没 进水，我用脑子记下就OK了。 　　你微笑着，知道我的脑子行。对我来说，你的微笑比蒙娜丽莎还值钱，如果我是个画家我一 定会把你的微笑绘下，然后主题是“蒙娜丽莎没得比”。我知道，你没拒绝我，那是因为你对我 也有感觉。相传在古印度有种叫望夫石的石头，也叫交*石。当两块交*石交*在一起的时候时 空就发生逆转。而在我们的世界外还有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处在的时间和空间不同而已。 也就是说，当两块交*石碰到一起的时候，你遇见的我可能本来不是我，或许我们只是擦肩而过 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在我进厕所的时候你早已出来而不在厕所里。 　　这种望夫石让时空发生了交*，让本来两个不曾相识的人给互相遇见了。我想，在我们刚才 的厕所里肯定有人在拿着交*石，或者，我的那个“波？！”的一声屁响充当了交*石。 　　而另外个女孩呢？她遇见了位帅气的男孩子，是老相识了。在不远处攀谈着，她确实是攀谈， 那男的我估计有1米8，她只有1米6多点而已，穿的还不是高跟鞋。对我们这种年龄来说，穿 高跟鞋那是白领或以有夫的妇女人家。我们还年轻，还青春，不需要高跟鞋。 　　我们分别了。但只是短暂的分别，今晚我们就能见面了。 　　夕阳在西下，暮霭在窥视着我们的一切，点点晚霞在碎步舍不得就这样走掉而在期待着我们 的相遇。 　　我没手机，我的手机早扔了，我手上的打火机就是我的手机，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叼着。整 理一下我刚洗完澡穿上的衣服，在镜子面前，一副帅气的面孔让镜子顿时添光不少。 　　我走到公用电话的店子，拨了你的号码。“嘟嘟嘟……” 　　“喂？谁呀？”你的声音就像天籁，是上天的恩赐，当然你也是我的恩赐。 　　“是我，帅扁。” 　　“咯咯，帅扁？我能听出你的声音，我知道是你。你在广场等我好吗，我刚洗完澡，就出来。” 　　“好，呵呵。” 　　我们见面了，我在不远处看见有件柔柔的白裙子在向我飘来。难道是我们的心灵感应在感应 着对方在哪里？所谓广场就是广大的场子，你怎么就这样能知道我驻足在主喷泉之下？你终于朝 我走来了，只是在朝我走来的时候你转到了另一边，还不时的东张西望。 　　“燕子，我在这里！” 　　你还是终于看到我了，你在朝我走来，脚步轻盈。但是我感觉你是在向我飘来，难道你在峨 嵋山学过凌波微步？我知道不是，你柔弱无骨的微风就可以把你吹走的身躯衬上你雪白雪白的套 裙，那是让人有幻觉的。 　　你带着“蒙娜丽莎没得比”站到我面前，我伸出我的手挽着你的手臂，你颤了一下，但是没 有拒绝。 　　“呵呵，别怕。每次遇上这样的厕所，我就会想起你，笑着说，你我命中注定，很高兴认识 你，燕子。”我用眼睛深情地注视你的眼哞，你的眼哞就像是秋天的菠菜。 　　“你不是说你是包假不换的毛手毛脚吗？现在怎么……”你笑时眼睛在眨，就像天上的星星 眨呀眨，但仍然是深情的注视。 　　“是呀，我说的是包假不换的毛手毛脚，不是如假包换。我现在对你毛手毛脚了吗？呵呵， 我这样很绅士风度，你不觉得我很绅士？”我也眨呀眨眼睛。 　　“我肚子饿……咱们到哪吃去。”肚子饿很现实，就好像我人总得要拉一样现实。于是我挽 着你的柔弱无骨纤细而有肉感的手把你带到了一家生意还不错的餐厅。 　　桌上摆着瓶茉莉花。这里没有烛光晚餐，只有灯火通明，白灿灿的。我想我是弄错地方了， 但我没有和女孩子约会的习常性，所以选择的地方也是不合适宜的。 　　“我想我们该找个色调暖一点的餐厅，你认为呢？” 　　“我认为这里蛮好的，现在肚子饿的骨碌骨碌叫，先吃了吧。而且找好一点的餐厅可能还要 找段时间也说不定。” 　　我能猜出，你也和我一样，约会的次数也少。 　　“你约会过几次？”你问我，眼睛眨呀眨。 　　“你呢？”我反问。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我上个男朋友。他带我去了一家像你说的有暖色的餐厅。” 　　“那你还记得路吗？我们就去那一家。”燕子，我不能和你第一次约会就这样的不浪漫。 　　“那是我和他去过的，我不想我们也去。”你说，咬了咬嘴唇。 　　“我不想我和你第一次就这样地不浪漫。” 　　“我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用不着这么浪漫。”如果换作另外个女孩子说这句话，比 如说像燕子你那位香香朋友，我也许会突然地思维停止转动。然而燕子，你的话很温柔，我想你 发火也是很可爱的。的确，很现实，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甚至半天都不到，我们不可能就这么 快地建立恋爱关系。我们都向往浪漫，但是也很现实。 　　“恩。我想……呵呵，在厕所的时候你是不是……”我发觉我说错话了，马上悬崖勒马。 　　“咯咯。我们吃完再说好吗？” 　　“你饿吗？” 　　“恩，为了等你这一顿。” 　　我想你以前一定很早就吃饭的，可能那是你的习惯。现在已经灯火通明了，漆黑的夜幕已经 让给了城市十光五色的灯光。 　　在饭桌上，我问你几个笑话，你几次差点喷饭满案。我说，谁都试过，而且每个人对此都乐 此不彼，你说是什么？你睁大眼睛，然后放下餐具托着下巴想呀想。你说你回答不出。我说是大 便。你差点拿起盘子来砸我。我又问，刚出来都是热烘烘的，过不了多久就冷了。你猜出来了， 但是不敢说出口，还是想拿起盘子砸我。我又问，有时候来了控制不住，有时候怎样努力都不来。 你又睁大眼睛，你在想该不会又是大便吧，但好像也跟那个相似。你说让我说，我还是说，就是 大便。终于你的可爱爆发出来了，拿起一块鸡翅膀就往我这里砸来。 　　我说，中学时候每次和同学吃饭，我都说和大便有关的事或笑话，说习惯了。我的表情显得 很无辜。 　　“幸好我吃饱了。”你说。用纸巾擦拭你可爱的小嘴唇，还是“心心相印”，你没拿餐桌上 的纸巾。 　　“我没吃抱呢。” 　　“那你继续吃。我看着你吃。” 　　“恩。” 　　男人吃饭我觉得就像是饿狼扑向小绵羊，我有时为了赶时间就是这样的一头饿狼。比如说现 在的我。你没在意，我想你一定是认为我有性格。 　　我吞下最后一口，拿出我在厕所旁还你你说怕我下次也忘了带纸叫我留着的“心心相印”， 我那时对你发誓你的这包“心心相印”还有几张的纸巾我会大便才用的。 　　你看见我拿出这包纸巾，说，你没扔掉吗？ 　　“我为什么扔了呢，我答应过你的。” 　　“你那纸是已经上厕所用剩的，不能用它来擦嘴，来，用我的吧。”你把一张纸巾递过来。 我接过，碰到了你温柔的纤细的手指。你顿时感觉触了电，我也是一样。我们各自缩回了手。 　　月光如水，倒映在湖上，我和你偎依在一起。 　　你说我们这是不是缘分。我说，我们命中注定的，你看过《无限复活》吗，说不定在我们厕 所旁边有个正拿着交*石的人。你说有可能吗，我说或许是我的屁充当了交*石。你说如果真的 有个拿着交*石的人在我们身边徘徊那我们以后又被分开了，怎么办。我说不会的。世上没交* 石，那是我的屁在作祟，除非我又放一个像今天那样有艺术性的屁出来。说到这里，我放了个屁， 跟今天放的一模一样，不，屁没模样，那种音韵是一样的。你和我都害怕起来。但我作为男人中 的男子汉，我说，别担心，我经常放这样的屁的。其实，我一生中就放这两个。 　　你前任男朋友出现了。 　　“怪不得说分手，怪不得不让我上，原来你早有另一个了，喔，蛮帅的嘛。还是个小白脸。 还在读书吧。”你的男朋友在搂着一个打扮得跟坐台小姐似的女人。那女人在勾魂般地注视我。 　　“是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背着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的声音有点像哭泣。 　　“现在什么社会了，像你又不让我上，你叫我怎么不找另一个？还有我身边这位是我今天认 识的，以前的那几个我早丢了，要不是没上到你我才不会跟你玩这么久呢。” 　　你扑在我肩上哭，把我搂的很紧。 　　“操，你还是人吗？是不是想惹麻烦，我叫帅扁想找我随时奉陪。我虽然是住校生，外面的 朋友也不少……”我点燃一根烟，“现在马上叫人”，我吸了一口喷在你男朋友的脸上。 　　“喔？！蛮狠的，好，你有种，我现在在忙，改天找你。”你男朋友搂着那位坐台小姐走了。 不，是你前任男朋友，我现在才是你的真正的男朋友，一个可以给你结实肩膀靠的真正的男人。 　　“从前有一个人，他说他初一时候是12岁，初三的时候也是12岁，你说这是为什么？”我 笑着问你。 　　“哪有这样的人呀，我说不出。”你还是紧紧地搂住我。 　　“那是日历上的初一和初三，呵呵，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个初一初三呢。” 　　“怪不得叫帅扁，原来你就很欠扁。”你用粉拳在捶我。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我也要回学校了，好吗？”我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需要一个人 静一静。 　　“我就住在这附近，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别回去晚了，我改天打电话给你，好吗？”你说。 深情地注视我的眼睛。我一看表，还有20分钟，时间刚好合适，再晚就进不去学校了。我说， 好的。我告诉了你我的寝室电话号码。就走了。飞一般的步伐。 　　我回到寝室，给你拨了电话。但你的手机说该用户已经停机。 　　于是就是时间无休止地浪费掉，你没打电话来，而你的手机也一直在说该用户已经停机。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子，我想整整有一年吧。每次遇见像那天那样的厕所，我就会想起你， 笑着说，“嘿！你我命中注定。很高兴认识你，燕子。” 　　忘了某月某天，我遇见了你的那位朋友香香。我问她你在哪里。香香说，你们那天晚上的第 二天她就辞了工作回老家了，她让我告诉你不用等她了，她还说世上真的有交*石这样的石头东 西。我说香香你说话咋就这样呀什么石头那样的东西，你还能联系她吗？我一定要等到她，等不 到她我终身不娶老婆。香香说，你还说说我说话咋这样，要不是我到现在才告诉你，恐怕你已经 熬不住了。好的，我会转告她的。放心好了，小帅哥。香香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很明显的暗示， 我知道你一定回到我身边的。 　　那天正好下着雨，我又急了，又是在以前的那个公厕，但是，我没误入女厕所。我听见了银 铃一样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燕子，是你，是你！我以比军人快几十倍的速度擦完束裤套上 皮带拉链，我从男厕所这边爬上女厕所那边，我观察，我跳下，我一个个地把门揣开，每揣开一 个就有无数的尖叫声和骂色狼声，但是在无数的尖叫声中我没有发现你。燕子，你在哪里，你到 底在哪里，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给我出来。我冲到门外。看见一袭的雪白雪白的裙子在挽 着香香的手臂，我认得出那个背影是香香，更认得出你的背影就是你燕子的背影。我跑过去抓住 你的两只肩膀。果然是你，燕子。 　　“我的燕子，你终于飞回来了……”我总以为女人的声音才带有哭泣的味道在里面，没想到 我的声音也有。 　　“每次遇见这样的厕所，我就会想起你，笑着说，嘿！你我命中注定，很高兴认识你，帅扁。 咯咯。” 　　“呵呵。”